【我们的故事】一个问题开启一扇门：陈慧教授与她的中国文化研究

“我们真的需要更多人文学科的学生还有专家，否则真的所有东西都让AI代替吗？都用ChatGPT去解决吗？” ——麦考瑞大学中国研究负责人陈慧教授（Shirley Chan）

Credit: 陈慧

兴趣从问题开始

1988年，陈慧从香港来到澳洲留学，和许多人一样，她当时对于未来自己想做什么毫无概念。不过，研究生时的一个论文选题让她一脚踏进中国传统文化的世界。

高中时的陈慧。 Credit: 陈慧

“当时就在说为什么亚洲的四小龙，经济突然在八九十年代发展得非常好，大部分的学者在当时都说这是因为得到了儒家精神。为什么清朝的时候同样是儒家的国家，清朝的百日维新失败了，所以读研时写了关于儒家与现代化的论文。后来博士论文进一步研究孔子的论语与先秦儒家的发展。”

陈慧说读的书多了，就有一种探究的渴望。此后她开始更加深入了解学习中国传统文化，特别是以儒家文化为代表的先秦思想。

在澳大利亚这个西方国家，陈慧上课说的是英语，接受的是西方教育，甚至教她中国文化的老师很多都是澳洲的汉学家，这帮助她能够从“旁观者”的视角来审视解读中国传统文化与思想。

“从很多的资料看历史古文献，很多我们中国人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一些事情，他们可以问出一些非常有趣的，而且是非常关键性的问题。”

2019年，陈慧在她编辑出版的《Dao Companion to the Excavated Guodian Bamboo Manuscripts》一书中，谈论了自己对郭店楚墓竹简的发现。

陈慧教授的五本专著。 Credit: 陈慧

“人的道德性是跟情感有关的，所以‘情’字的出现也可以说是一个非常早的概念，因为很多人认为先秦很少讲‘情’，讲‘仁’讲‘义’比较多一点。郭店竹简给了我们很多很丰富的材料，说明人性既包括有对道德非常正面的影响，也有一些负面的影响，说明中国的哲学家、思想家很早就探讨了‘人性’、‘人心’跟‘情’之间的关系。”

 人文学科无用？

陈慧的学生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研究领域很广泛，比如佛教方面的问题、诗经、中医、书法、中国古文字等等。她提到，对于澳洲本地学生来说，他们往往要面对文化和语言的双重挑战，而兴趣可以让人去战胜重重阻碍。

陈慧和学生们在一起。 Credit: 陈慧

“比如说中国文化，中国哲学你很感兴趣，自然而然你会问很多的问题，你带着一种热忱想学习文化学习语言的话，当然也会经过一些艰辛，但是在学习的过程里面会得到很多的乐趣。就等于你发现一些新的东西后，你更加想继续去探索。”

陈慧表示，如今的学习太功利，人文学科被认为“无用”。她说人文学科应该受到更多的重视和鼓励。

就像庄子说的‘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无用之用也’。

“我们真的需要更多人文学科的学生还有专家，否则真的所有东西都让AI代替吗？都用ChatGPT去解决吗？人类整个文明到底还是人吗？”

澳洲的中国专家“青黄不接”

陈慧说，作为文化交流的桥梁，澳洲的中国专家其实一直青黄不接。

“要培养一个中国专家，甚至应该说对中国文化语言各个方面都有非常深的了解的专家的确是需要非常长的时间。既要了解中国文化，又能用英文去沟通这种文化上、地域上、历史上方方面面的不同，需要学生的努力，更需要各方面的资源培养人才。”

给悉尼大学研究生介绍孔子与儒家学说。 Credit: 陈慧

她说无论是孔子的“仁爱“，墨子的“兼爱”，还是道家的“道法自然”的“道”或者是“大象无形”，不仅给海外华人，还给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甚至整个世界在全球化的语境里带来了值得思考的东西。

在麦考瑞大学举办的澳大利亚中国研究学会双年会上发言。

文化在带着我们人类前进的时候，我们也要回去探求它的源头，我们只有知道它的源头，才知道怎么样去用我们过去的一些经历作为借鉴。

“历史在不断的重演，加上科技不断的创新，人类是不是也应该停下来一下，对历史文化有一个思考沉淀。用一个我们儒家先秦很多思想家所提倡的‘以和为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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